:来自网络 点击数: 更新时间:2008-6-10
这个星球上的物种当中,凭我的臆想,我以为最繁多的应该是草。因为我不论到什么地方,走到哪个角落,总是能看到各色的野草。叫得出名字的,叫不出名字的,在目力能及的地方或葳蕤,或顽强,或孤独的生长着。
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草的生命力在地球上的物种当中也算是顽强中的佼佼者罢。小的时候,特别是冬天,放了学没事可干,就相约几个小伙伴来到村外,见排涝沟上长满了干枯的野草,在寒风中瑟瑟地抖着,仿佛诉说着枯荣的经历。而我不管这些,掏出从家里偷来的火柴,点着。干柴,烈火,转眼间就迅猛的扩散开来,而我们在一边拍着巴掌乐、尥着蹶子地蹦。我们管这个叫“烧荒”,是我们特喜欢的游戏。
但火总不是好玩儿的,风越来越大,火势也越来越猛,终于直奔人家堆好的苞米秸杆而去,眼看就要燃起了冲天的大火了。我们于是才慌了手脚,用雪、用土块、用干树枝,反正抄起所能找到一切,拼命地扑打着野火。从刚才的放火者,旋即而成了救火人了。
在地里干活计的大人跑了来,三下五除二地把火扑灭。一边扑打,一边教训我们:“白天玩儿火,小心晚上尿炕!”
我清楚地记得,在我们烧过的沟渠边,漆黑的一片,成为了真正的焦土。但第二年春天,当春风吹来,小雨飘落的时候,又从那个地方茂密地长出鲜绿的野草了。母亲跟曾对我说,千年的鱼子,万年的草籽。草的是生命力是何等的坚强。
我对于草,有着特殊的感情。都说离家很久的人,便总是怀念家乡的一草一木。家乡里可怀念的东西太多了,但为什么人们偏偏把思乡之情寄托在那名不见经传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草上呢?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。但不知道怎么的,只要在外地发现跟家乡一模一样的草,便觉得很亲近,仿佛故乡就在眼前,在身边。
但我对草是很仇视的,因为它使我付出了很多的辛苦。在乡里,种田为生的人们对于草的感情是复杂的。一方面,家里饲养的牲口、家畜、家禽等,草是极好的饲料,而且是不用花钱,只要肯付出点力气就能割回来的。但在田里,草就成了人们的大敌了。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”的体验对农民来说应是家常便饭,人们锄地的目的除了松土之外,就是要除去那些讨厌的野草。这野草的生命力强的很,只要你一不留神,稍微一懒惰,没过几天,就会出现“草盛豆苗稀”的悲剧了。
在村里,如果谁家的田里长了野草而没人怎么管,那是会被村人耻笑的,这田的主人也往往会被村里人蔑称为“不会过日子”。所以,田里是不允许有草出现的。因此,那个时候放暑假或星期天,主要的任务就是帮母亲拔田里的草。二十几年前,村里时兴种水稻,我家里的许多地也变成了水田。周末回家,总是要跟着家里人到水田里拔野草。头上的太阳毒辣辣的,烤得人大汗淋漓,田里的水汽又被炽烈的阳光蒸发上来,烘的人头直晕;而水田里的蚊子和各种的叮人的飞虫猖獗的狠,轮番向田里的人们发起攻击;偶尔,还会有一两只水蛇,吐着红红的信子,哧溜一声从你的脚下逃过去,吓的你不禁倒吸口凉气。
干农活不太多的我,拔不了一会就累得浑身湿透,气喘吁吁了。更讨厌的是那肉钻儿(水蛭),一不小心就叮在腿上不松口,非咬得鲜血淋漓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就没好气地怨声载道。母亲总会对我说:“累了就歇息一会吧,你干不了农活儿。你只要考上大学就不用干这累的活计了。”
其实我后来一直想考大学的原因,倒不是我太懒惰,要逃避农活,因为自小的农村生活,使我习惯了干这干那。我只想自己考上大学后,命运有了变化,使父母不再吃这份苦,尽一点做儿女的孝心。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”。说来惭愧,我到现在也没很好地兑现自己的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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