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廊檐式平房,白墙红瓦,每间不到十平方米的“豆腐块”。上个世纪七、八十年代修建的校舍,都是这个样子。还有比这更差的:土砖墙,低矮的黑瓦屋顶,泥地面…… 1983年,19岁的我被调到大别山深处一所村办小学去教书。学校建在山顶上。那里没有通电,晚上用油灯照明。没有玻璃窗,窗户的门是用木板做的。到了冬天,敞开窗户吧,冷风直往屋里灌;关上它,屋子里一团漆黑。晚上,本地的民办老师都回家了,只有我一个人住在破房子里面。大山的夜晚寂静得可怕,偶尔一两声狼嚎,更增加了恐怖的气氛。我每天晚上用一根断掉的课桌腿抵住房门才敢睡觉。 团风县胡桥中学的老师宿舍是六十年代修建的。学校建在一个名叫牯牛山的小山坡上,宿舍后面的地面比窗户还高许多,也是黑瓦屋顶,因此,只要一刮风,屋子里的灰尘直往下洒,要戴上草帽才能工作,饭只能躲到蚊帐里去吃。遇上大风大雨的天气,雨水透过黑瓦屋顶直往屋里浇,除了床铺,没有一处不是湿的。九十年代一个春季的晚上,大风吹开了我的窗户,掀动了盖在蚊帐顶上的薄膜,雨水把床也淋湿了,我和妻只好拥着被子坐了大半夜。天亮了一看,屋子里的水没过脚背。年轻的女教师王琼,对她屋子里的惨状一筹莫展,愁眉苦脸地去找校长诉苦。校长正在往屋子里挑煤灰以便弄干地面,心情好烦躁,听了王琼的抱怨,没好气地说:“你看我屋里不是同样惨?学校穷,没钱盖房子,我有什么办法?”王琼气得跑到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哭了一场。事后她调侃说:“那个破屋子不配接纳本姑娘的香泪。” “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”由于住的是知识分子,陋室里充满了快乐。王琼把她的屋子打扮得像童话中公主的小屋。老师们相互串门,谈工作谈学生谈生活,下象棋摔老k,其乐融融,完全没有城市居民楼里那种隔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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